聚 散 开 合 寓 巧 思
──灯谜之“离合”法
──灯谜之“离合”法
卢志文
有一则“板桥题字叽皮三”的故事，说的是一位外号“皮三”的人，世居东门，替人扛草为生，偶发不义之财后，假充斯文，请郑板桥为其题字，以抬高身价。郑欣然命笔，书“波蘭”二字以赠。皮三喜不自禁，将题字精心装裱后高悬于堂上。见之者莫不称慕，只是不解“波蘭”何意。座中一人忽语：“此乃东门扛草的皮三。”原来“波蘭”二字拆开来正是此意。皮三羞得无地自容。这种拆字游戏在灯谜中谓之离合。
离合一法，古今谜作中使用极多。有的以“离”取胜，有的以“合”得巧。聚散开合，佳构叠出。
曾观一谜，以“残秋风中去，几度暗香来”打一字，谜底为“秃”字。以雅扣俗，本已妙趣横生，仔细推敲，更见作者匠心。谜面展示的是一幅咏梅的优美图画：西风扫落叶送去残秋，寒风夹着冰雪而来，草木凋零，百花纷谢，只有梅花迎风斗雪，傲立枝头，送来阵阵幽香。谁想在此诗情画意之中，竟蕴含着一条佳谜。上句，“残秋”扣“禾”，风中去”扣“几”（“风”字中间去掉，剩“几”），“秃”字立现；下句，“几”字明点，“禾”以“暗香”托出（“香”去“日”），再度出“秃”。此谜巧妙离合，天衣无缝，一扣再扣，而绝无重复之感。纵观此谜，写景绮丽，落笔细腻，极尽描绘刻画之能；开合自然，应底熨帖，益见出神入化之功。相传此谜出自一书生赠与癞头和尚的对联，内容写“梅花”，谜底隐“秃”字，寓和尚乃“梅花秃”。掩卷思之，忍俊不禁。
由于离合法成谜多谜面别解，因此拟面功夫最见高下。北派多以自撰七言诗句为面，平仄协调，典雅浑成，文采斐然，以功力见长；海派多不拘陈式，运思巧妙，机智幽默，以灵活取胜。但无论何种流派，制谜时，“离”和“合”均应依谜法字法而定，要笔划清楚，方位明确，聚散有度，字字分明，并须注意动静结合，虚实相生，自出新意，不落俗套。
如“一笔写成两个字”射植物“毛竹”，虽“离”得平淡，但因“笔”字由虚转实，尤显妙趣横生（“笔”写成两个字，即“毛”、“竹”）。“重点支援大西北”射“头”字，仅用“大”和“两点”（“重”读ｃhóｎｇ）相合，虽不曲折，却因方位明确（“大”字的“西北”）、动作踏实（“支援”）而尤见严谨巧妙。“自小在一起，目前少联系”射“省”字，一字两拆（“自、小”和“目、少”），足见巧思，更兼面句自然流畅，回互其辞，收大智若愚之效。此谜是著名谜家汪寿林的作品，长期以来被人们誉为离合法字谜的楷则。另有一则与“省”字有关的离合法字谜亦颇富巧思：“乡下变了样，全省面貌改”射“缈”字。用“乡”下变了样来暗示“ ”旁，已添谐趣，再用全“省”面貌改，扣合“目少”，更是妙绝！
少时曾猜过一谜，至今记忆尤新：“接一半，断一半，接起来，还是断”打一字。谜底是“折”字。“接一半，断一半”比较好理解，即分别是“接”字和“断”字的一半，再“接起来”，当然是“折”字，关键是最后一句“还是断”容易使人“昏迷”，原来，“折”字的本意就是“折断”，所以“接起来”之后，还是要“断”。
“谜者，回互其辞，使其昏迷也”。以离合法成谜的谜作，在掌握了一定的技法之后，就变得非常好猜，于是谜作者便想方设法在谜面故布疑阵“回互其辞”让猜者上当。实际上谜艺是制谜者和猜射者斗智的游戏，谜趣便在“魔高一尺，道高一丈”的反复较量中产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