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物质文化遗产谜语（灯谜）项目与谜书

——从非遗数据分析第14~15届郭龙春谜书奖获奖谜书

刘二安

　　第14~15届郭龙春谜书奖的获奖谜书，是在疫情肆虐的2021年、2022年出版的。受疫情影响，许多谜事活动延期甚至不得不取消，谜书的编纂出版，也同样受到很大的影响，虽说没有被“动态清零”，但出版数量却明显减少，已经进入2022年第四季度了，谜书出版领域仍不见动静，以至于关心谜书出版的杨耀学先生，在疫情封控中还牵挂着谜书出版动态，担心谜书评选成无米之炊。2021年出版的谜书（含港台版），中华灯谜图书馆馆藏仅有15种，而到2022年，除年初有堪称大部头的《中国民间文学大系·谜语·河南卷（二）》问世，之后多半年都没有书讯传出。但否极泰来，10月之后，便接连收到谜书即将出版的喜讯，在《中国民间文学大系·谜语·河南卷（三）》出版后不久，又相继有《灯谜校本教材》《舟山灯谜》《葫芦谜趣》《海虞灯谜通览》《谜说侨乡》等谜人编纂的谜书出版，蓄势已久的谜书厚积薄发，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，相比往年，谜书出版虽量少而质精，每一部都可圈可点，令谜书奖的评选工作欢欣鼓舞，最后评选出的获奖谜书达到五种，是近年来上榜数量最多的一届评选。

　　2016年“两岸三地中华灯谜书刊研讨会”期间，我们曾举行第6~8届（2013~2015）谜书奖颁奖仪式，原拟在2021年召开第9~13届谜书奖获奖作者座谈会，并进行了征稿，已有杨耀学、苏德友、黄全来等撰写了第9~13届获奖谜书综述，会议已筹备就绪，原拟同时召开“郭龙春谜书奖研讨会”，因受疫情影响而未能如期举办，仅编印发行了《谜也者·郭龙春谜书奖研讨会特辑》。如今，又进行了第14~15届（2021—2022）谜书奖评选，当我们盘点疫情期间出版的这八部获奖谜书时，发现都与非遗项目和非遗代表性传承人相关，于是，我们便有意通过非遗数据去分析这些谜书和作者。

　　首先从书名看。书名中带有地名的有四个：石狮、舟山、侨乡（汕头）、海虞（常熟），占八部谜书的一半，这四个地方分别列入：福建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（石狮灯谜）、浙江省第六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（舟山民间谜语）、江苏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（海虞谜语）、广东省汕头市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（汕头灯谜），三个为省级项目，一个为市级项目。

　　其次从作者看。每部谜书作者都来自非遗谜语（灯谜）项目所在地，《听涛话谜》作者王东雄，来自福建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“晋江灯谜”所在地；《石狮灯谜》作者石狮市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，《灯谜校本教材》作者纪凯声、纪清华，来自福建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“石狮灯谜”所在地；《舟山灯谜》作者周震康、潘瀚涛，来自浙江省第六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“舟山民间谜语”所在地；《葫芦谜趣》作者敖耀寰，来自湖南省长沙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“长沙谜语”所在地；《谜说侨乡》作者黄育群，来自广东省汕头市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“汕头灯谜”所在地；《海虞谜语通览》作者韦梁臣、钱振球，来自江苏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“海虞谜语”所在地；《百家字谜》有多位作者，其中汪寿林，来自江苏省苏州市第七批非物质文化遗产“苏州灯谜”所在地，章镳，来自浙江省绍兴市第六批非物质文化遗产“绍兴谜语”所在地。可以说，每部获奖谜书都产生在非遗谜语（灯谜）项目所在地。作者中，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谜语（灯谜）项目代表性传承人有：敖耀寰、韦梁臣、章镳、黄育群等人，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谜语（灯谜）项目代表性传承人有：钱振球、纪清华、周震康、纪培明等人。《舟山灯谜》的编著者之一潘瀚涛，本人长期从事舟山非物质文化遗产调研工作，出版相关图书10种，还任舟山市非遗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兼秘书长。

　　再从内容看。八部谜书可分为四种类型：

　　1.地方谜史类三部。近几年结合申报非遗，地方谜史研究获得不少成果。据《中华灯谜史鉴书目提要》统计，20世纪90年代以来，已公开出版23部地方谜史著作，出版较多的省份有江苏7部，河南、福建各3部，广东、湖南、甘肃各两部，河北、贵州、宁夏、辽宁各1部；另外还有地方谜史内部资料印行较多的省份广东、福建、江苏、上海、河北等。第14~15届获奖的这3部地方谜史类著作，江苏、福建又各增1部，数量仍名列前茅，浙江是首次出版。

　　江苏常熟人杰地灵，历代谜家辈出，近年更是谜风鼎盛，谜事活动不断，在海内外产生较大影响，尤其是常年坚持出版多种谜刊，每年都有几种谜刊被评选为全国优秀谜刊、功勋谜刊。进入21世纪以来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提上日程，继虞山派古琴艺术、白茆山歌、常熟花边制作技艺之后，海虞谜语顺理成章入选“江苏省第二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”，常熟市文体广电和旅游局为梳理前人留下的宝贵财富，回溯海虞谜语的前世今生，为有利于保护好这份非遗，并使它发扬光大，为有利于当代常熟谜人继往开来，续写辉煌，便有了《海虞谜语通览》的编写出版规划，并付诸实施，由当地非遗传承人担纲，编纂出版《海虞谜语通览》。

　　《石狮灯谜》是秉承文史资料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宗旨，由石狮市政协文化文史与学习委员会组织众多文史爱好者和谜家、谜人编撰而成，作者们遵循“亲历、亲闻、亲见”的原则，查询历史档案，走访当事人，足迹遍及大街小巷和田野码头，历时一年，编纂成书。编纂本书的重要起因之一，即是2009年“石狮灯谜”被福建省政府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。

　　《舟山灯谜》虽是我们所见出版的浙江首部地方谜史著作，但浙江其实是个谜语（灯谜）大省，民国初年就有《宁波谜语》《金华各属谜语》等重要谜语文献问世，我国第一部谜史研究专著《谜史》的作者钱南扬先生也是浙江人氏，近年又有《宁波谜语新编》《奉化民间文艺·谜语卷》《平湖瞒瞒子集注》《台州民间谜语》等谜集相继出版，不仅谜语文献极其丰富，而且也是谜语（灯谜）非遗大省，据不完全统计，截至目前浙江已有三处省级非遗项目（临海民间谜语、杭州灯谜、舟山民间谜语），8处市级非遗项目（温州谜语、处州谜语、黄岩民间谜语、宁波谜语、菱湖元宵灯谜会、瑞安民间方言谜语、绍兴谜语、永嘉民间谜语），以及多处县区级非遗项目，数量在全国居于前列，遗憾的是地方谜史著作尚很少见到。

　　综上可以说，每一部非遗项目所在地的地方谜史著作，都得益于当地对非遗保护工作的重视。

　　 2.个人灯谜作品集三部。三部作品集中，《听涛话谜》《葫芦谜趣》是王东雄、敖耀寰二位的个人作品集，《百家字谜（第一辑）》是10位作者的合集。王东雄在《听涛话谜》的“好风相从”一系列谜文中，不仅总结了他所在的安海鸿江谜社为晋江申报灯谜之乡作出的贡献，还收录了他参加“活力非遗”闽粤灯谜论坛（石狮）的交流讲稿，全面总结了福建省非遗项目“晋江灯谜”的传承保护工作概况。《葫芦谜趣》作者敖耀寰从事职工群众文化活动30余年，是长沙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“长沙谜语”项目代表性传承人，为长沙谜语的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，该书分为灯话篇和谜作篇两部分，灯话篇主要精选了部分文章，对自己多年来的谜事活动作个总结，其中就有关于“长沙谜语”非遗传承的往事回忆。

　　3.灯谜创作大赛专辑一部。《谜说侨乡》是由汕头市侨务局、汕头市文联主办，汕头市民间文艺家协会承办，汕头市侨商会冠名支持的四海潮侨心·同圆中国梦——汕头“侨商杯”全球灯谜创作大赛专辑。世界上有华人的地方或许会有灯谜，而有潮人的地方必然会有灯谜。该书主编黄育群，汕头灯谜市级非遗传承人，著有《汕头灯谜非遗传承人教你猜灯谜》等著作。本次大赛立足非遗项目所在地，以优秀传统文化为手段，以灯谜大赛为载体，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灯谜有机结合，面向全球进行主题灯谜征稿创作，不仅是将侨乡文化与优秀传统文化完美结合的范例，也是利用非遗项目发展推进侨乡文化的成功实践。

　　4.校本教材一部。近年来，国内已编纂出版大批灯谜校本教材，而这部由中国灯谜艺术之乡蚶江灯谜世家纪清华、纪凯声父子联手编纂的上中下皇皇三册《灯谜校本教材》，无疑是最为厚重的校本教材。“石狮灯谜”是福建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，“石狮灯谜”的沃土蚶江有着浓厚的灯谜氛围，灯谜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，不乏以祖传方式传承灯谜技艺的，纪清华及其父纪乃枫、其子纪凯声、其孙女纪一凡四代的家族灯谜传承，不仅在石狮，在福建，在全国范围内也是著例。纪清华历任蚶江侨乡谜社社长、石狮谜协常务副会长，现任蚶江谜社名誉社长、石狮谜协名誉会长，石狮市非遗项目（灯谜）代表性传承人。《灯谜校本教材》将家族灯谜传承扩大为校园灯谜传承、社会灯谜传承，不仅展示了用灯谜完成教本与学本的完美结合，更是向全社会奉献的非遗进校园的丰硕成果。

　　笔者曾撰写《非遗“灯谜”项目所在地谜刊概略》一文，认为“书刊是传播各种知识和思想，积累人类文化的重要工具。灯谜书刊，是中国灯谜文化的传承发展、信息传播以及体现其益智、娱乐功能的首要载体和重要工具，也是抢救与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灯谜项目的首要载体和重要工具。在收集、整理非物质文化遗产灯谜项目所在地资料的过程中，我们发现，这些地区都编印出版了大量的灯谜书刊，而且创办了各种定期和不定期的灯谜刊物，这些谜刊，在灯谜界广泛流传，影响颇大。”该文是从非遗视角来分析谜刊的，谜书又何尝不是这样呢？今天，我们再从非遗视角来分析谜书，分析郭龙春谜书奖获奖谜书，对于发展各谜语（灯谜）非遗项目所在地的灯谜活动，进而推动全国各地谜语（灯谜）事业，繁荣谜书的编纂与出版，同样具有重要意义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原载《中华灯谜年鉴》（2021~2022）谜书分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