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《中华灯谜史》

曾庆鸾

我睡眠不好，经常上床一两个小时后才能入睡，实在难受，就找本书看看，久而久之，就形成了习惯。最近看过的书是《中华灯谜史（先秦至民国）》（学苑出版社2019年1月出版，下称《中华灯谜史》），这是柳忠良的著作，也是他推荐给我看的。他的推荐词说：“你反正要看书，老公辛辛苦苦的成果也不看看吗？”这么亲切实在的理由，怎么好意思拒绝呢！

我利用一个多月的催眠时间，粗粗看着《中华灯谜史》，越看越觉得写这本书不容易，越看越觉得我丈夫了不起。灯谜，是我丈夫的爱好之一，藏谜书、写谜书已痴迷。退休后更是沉醉于灯谜研究，天天在书房里辛勤耕耘，天天购买交流翻阅灯谜资料。他收藏的谜语专类书，据说过了7000册，占了家里的一个多房间。我埋怨他为这一嗜好占领太多的空间和时间，他没听，再埋怨，又没听，好在他的爱好虽冷门而高雅，也就怨归怨，听归听，爱好照样持续，其执着精神真令人油然而生敬意。他为了亲近拉拢我，有时，将写的短文章，请我当第一读者，当审稿人。对他写的10来本谜书，我虽没当第一读者，但都听他介绍过，我非常看好的是他著的《中华灯谜学》和《中华灯谜史》。

对于《中华灯谜史》出版的价值，刘二安先生在序言中说：“从《谜史》到《中华灯谜史》，这一个世纪以来，经历了清末民初和世纪之交两个谜学兴盛时期。较之钱南扬先生谜史研究开创期，现在的材料更加丰富，将这些材料用于谜史研究将是很有意义的工作，柳忠良先生勇于担起了这个重任，填补了当代研究中华谜史的空白。”《中华灯谜史》运用的灯谜史料的确非常丰富，家藏的灯谜书籍得到了充分的利用，可算把藏书盘活了，做了一件能给后人以知识的有意义的好事。

看《中华灯谜史》，我真佩服作者的执着、耐心和大篇幅的构思。该书以章节体行文，内容包括绪论和两编6章31节90小节，“绪论”讲述灯谜及其社会意义、中华灯谜史的体系、中华灯谜史研究的法则。第一编“先秦至宋代灯谜”，下分“先秦隐语”“战国后期至南北朝谜语”“隋唐五代谜语”“宋代灯谜”四章。第二编“元代至民国灯谜”，下分“元明灯谜”“清代民国灯谜”两章。全书描绘出勃勃生机的灯谜发展历程，记述灯谜从远古隐语发展而来，从胚胎到初步定型，经历了从先秦到唐宋的漫长演变过程，直到两宋时期，灯谜成熟，谜事兴盛，形成我国灯谜发展史上的第一个浪潮。记述元明清代民国时期，灯谜承前发展渐成大观，制谜方法不断创新，谜目不断丰富，谜法谜格不断创新，使灯谜逐渐形成体系，谜事活动也随着城乡经济的日益繁荣而越来越活跃，至清末民初形成了我国灯谜发展史上的第二次浪潮。通篇看过之后，感到层次分明，条理清楚。

初看到《中华灯谜史》，不解封底设计印有的五条灯谜：“断竹、续竹、飞土、逐宍（《吴越春秋》）”“黄绢幼妇，外孙齑臼（《世说新语》）”“目字加两点，不作貝字猜（王安石）”“何可废也，以羊易之（徐渭）”“远树两行山倒影，轻舟一叶水平流（张起南）”。好奇一问，原来这5条灯谜，是先秦、秦汉、唐宋、元明、清民5个时期有代表性的谜作，含蓄地表现灯谜发展历史。由此可见,《中华灯谜史》在细节方面也是认真思考的。

我看《中华灯谜史》，真切地感知到它记录了灯谜具有的历史传承价值。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，当语文老师时也给学生上过一些谜语课，但对灯谜的悠久历史和发展的情况并不了解，这次看《中华灯谜史》，除了感叹之外，还真有不少收获，让我了解到中华灯谜的起源、发展、演变、繁荣的历程，使我从灯谜历史中对灯谜有了一些新的认识：

一、灯谜历史悠久。从上古开始，“先人们的劳动、居住和交流，为谜语的产生奠定了物质基础和生存的社会环境，从而孕育出包括萌芽状态的谜语在内的初期文学艺术。”《中华灯谜史》从原始人类摩形状物的动作、声音和绘画中解说萌芽的原始物谜、谐音谜和画谜，解说后世的动作谜、哑谜、舞蹈谜的萌芽；从新考古发现的器物、岩画、古刻纹、古图形、古文字中解说谜情，令人对灯谜的起源有了新的认识。书中列举我国最古哲学书《周易》、最早史书《尚书》及古籍《诗经》《国语》等，都有萌芽的谜语记载，非常有力地说明灯谜历史悠久，令我深切感觉灯谜源远流长。

二、灯谜智慧雅趣。灯谜萌芽之初，就显露出非常的智慧。《中华灯谜史》介绍：隐语在春秋战国时期流行，源于各种各样的主体需求。说话人出于各自不同的心态，有的为保密有话不能明说，有的为避讳有话不便明说，有的因笑谑嬉戏有话故意不明说，而用另一种委婉、隐蔽或晦涩的语言来暗示其用意，尤其遇到特殊语境阐发微言大义，运用隐语既有诙谐色彩也更显得神秘。于是，大量的假物寓意、借事寓意、托言寓意、谐音寓意的隐语诞生，为灯谜的产生做了内涵的铺垫，虽然后世的灯谜向文学性和娱乐性方向发展，其智慧雅趣仍蕴含其中，灯谜作为文化娱乐，确有机巧益智，值得玩味，引人入迷之处，这正是灯谜持续招人喜爱被人传承的艺术魅力。

三、灯谜承载文化。灯谜从先秦至民国，能不断发展，说明其有价值有意义。《中华灯谜史》介绍：灯谜反映社会生活并长期存在，且跻身社会意识形态，其社会作用不可忽视。南北朝时期刘勰著《文心雕龙·谐隐》总结说：“隐语之用，被于纪传；大者兴治济身，其次弼违晓惑。”如今，灯谜的重大社会功能已基本消失，但它的文学性、艺术性和趣味性大大加强，文化意味更加浓郁，是活在人民生活中的艺术种类，主要发挥丰富人们精神生活的作用，发挥对于儿童教育的特殊作用，也发挥宣传教育、激发情感的作用。有这么多这么好的正能量作用，当属中华优秀传统文化。

灯谜文化虽为小道，却也是中华文化从古至今流传不衰的传统文化之一，我爱中华文化，自然也包含对灯谜文化的认知和传承。《中华灯谜史》是一部系统讲述中华灯谜历史的著作，对中华文化的认知不无帮助，如果各位能读一读，收获一定比我多。尤其是爱好传统文化和灯谜文化的文化人，读读更有益。

（作者曾庆鸾：衡阳市珠晖区冶金小学高级教师（退休））

【注：本文刊载《谜也者》2019年第2期（总第15期）】